炸鱼丸

黑奴在编,随缘更新;承蒙厚爱,不胜荣幸。

幸福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预警:CDK(夏尔·德凯特拉雷)×菲利克斯   裤袜丁(磕头)  1w+ 

          土太子捡📱CDK支线番外1  番外2👈

       Summary:他的父亲从小就跟他说,世界是依靠着法则运转的,就像Alpha只能Omega结合,Beta只能和Beta结合一样,这是永远无法更改的命运。而他的两位爸爸也确实如父亲所说的那样由Alpha和Omega组合成,但是爸爸不快乐,他也不快乐。

       因为他是Beta,而他眼睛里的人是一名Omega。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所有相遇、相知、相识都是违背了法则的——可是他没有办法移开眼睛,他不能停下爱这个本能却又无法得到爱的反馈,所以他痛苦。

       

       我叫夏尔,来自比利时。我出生在一个被所有人称赞的家庭里,我的两位父亲是传统的AO组合,他们的结合是由国家牵头的、万众瞩目的国婚。所以我很幸福,虽然爸爸跟父亲不总呆在一起,虽然他们总是在吵架,虽然父亲会——会带不认识的人回家。

       但我仍是幸福的,我一直坚信这一点。

       房门被突然打开,年幼的孩子猛地将怀里的日记本藏在身下,偏过头看打开门的人。是他的父亲,是库尔图瓦。他的脸上有沙拉酱、有几块小小的绿色蔬菜叶子和一条狭长的伤口,正细密地往外渗着血珠。

       “父亲······”他的父亲像一只凶狠的恶犬一样紧盯着自己,夏尔紧张地攥紧了身上的衣服。

       库尔图瓦笑了,他不在意地抹开了脸上的黄白色沙拉酱,咧开嘴笑着将它混合着血液一起卷入舌尖之中。高大的男人站在门框处,只能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恶劣的笑容和糟糕的神情就像是一只啃食着猎物脑髓的恶魔一样,他毫不在意地对夏尔说:“还挺好吃的,怎么不下来吃饭?”

     夏尔被他这副神情吓得几乎不敢呼吸,他嗫喏着说:“爸爸不让我下去······”

       库尔图瓦只是耸了耸肩,嘴角仍挂着笑,“噢,那现在你的父亲让你下去吃饭。”

       “······好的,父亲。”夏尔被库尔图瓦的眼神盯得喘不上气,他不想下去,他刚刚听到了爸爸跟父亲吵架的声音,还听到了父亲带回来的那个阿姨的尖叫声。他本能地排斥下去这件事,他知道他一定会看见很难过的爸爸和一地狼藉,可是他不敢反抗父亲。

       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下,夏尔局促地下床,欲盖弥彰一般将合起来的日记本塞进了床头柜。经过父亲身边时,夏尔闻到了一股不属于爸爸的味道,那是一种油桃花和蜂蜜的香水味,而他的爸爸绝对不会用这种香水,更何况凯文根本不用香水。

       夏尔下意识屏住呼吸,快步走过库尔图瓦身边,红着眼眶走下楼。

       一楼的场景没有那么狼狈,虽然凌乱但应该被他的爸爸简单清扫过,乍一看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他的爸爸凯文·德布劳内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洗手,身上的衣服很整洁,挽起袖子的小臂上也没有伤痕。

       凯文听到夏尔怯怯喊自己的声音,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关上了水龙头转身朝夏尔笑了笑。他的眼眶很红,脸也很红,像是之前他们一起去游乐园时小丑送给他的一个吹得涨满的气球,红色的橡胶被撑开成白色,下一秒就要爆裂似的。

       “过来洗手吧。”凯文朝夏尔招招手,夏尔低着头应了一声便走过去洗手。走到流理台时他才发现水龙头下是好几个已经碎掉的盘子和碗,上面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调料。

       凯文似乎是意识到那水池里有什么,又转身站在夏尔身后,温柔地抓着夏尔的手,仔仔细细帮他洗干净手。夏尔也当作没看到那一水池的碎片,感受凯文温暖的手心在自己的手背上抚过,就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库尔图瓦曾经也这样教过他。

       等他们都坐在餐桌上时,库尔图瓦才从楼梯上下来,他脸上的东西已经洗干净了,脸上那道口子也几近愈合,只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条细长的红线。他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没有了那种香水味,他拉开椅子,在木制地板上磨蹭出刺耳的声音。

       他们三人都落座之后,夏尔依然低着头,他的余光看到了爸爸攥紧的拳头,片刻之后还是松开,就像是一只泄气的气球,那块皮肤变得松弛无力。

       凯文伸出左手轻柔地拉着夏尔的手,温热的指腹摩挲着白且瘦小的手指,凯文又伸出右手,库尔图瓦伸出他的左手,漫不经心地牢牢攥住凯文的手,而库尔图瓦的右手则包住夏尔的手,也许是他刚刚洗过手的原因,夏尔只觉得库尔图瓦的手心是那样的冷。

       他们三人手牵着手,就像是基督教徒餐前的祈祷一样,凯文抿着唇闭上眼,感谢对方、感谢比利时、感谢夏尔。

       这是一种国婚的仪式,一开始只有前面两行,等到夏尔出生后,凯文又加了最后一句。

       快速念完之后凯文不留痕迹地甩开库尔图瓦的手,沉默地开始吃饭,库尔图瓦根本不在意,他嗤笑一声,也开始吃。夏尔则一直低着头,看到盘子里的沙拉酱和蔬菜,又想到了库尔图瓦刚刚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模样,有些吃不下。

       但夏尔还是全部吃干净了,吃完之后他也不能离开,他必须在餐桌上等到爸爸跟父亲都吃完了之后才能走,这是规矩。但凯文心疼孩子,他每次见夏尔吃完了就会让他先洗手回房间,这一次也一样。

       夏尔又走到了流理台,凯文开口喊住:“夏尔,去楼上的卫生间洗手吧。”

       库尔图瓦朝凯文挑了挑眉,想到之前的场景也明白那流理台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估计是凯文没时间扔出去只好先放在哪里了。夏尔低低应了一声,低头从库尔图瓦的身后走过。

     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夏尔在经过库尔图瓦身边时被他的脚绊倒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库尔图瓦见状也不在意,只是哈哈大笑。

       凯文紧张地走到夏尔身边,动作之大直接撞倒了椅子,“没事吧?夏尔?”

       夏尔只是紧咬着唇摇头,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想爬起来,凯文扶着他站起身。然后凯文再也忍不住,反手将餐台上的花瓶砸到了库尔图瓦的身上,原本他瞄准的是脸,但是库尔图瓦躲了过去,花瓶越过苍白的肌肤狠狠砸在橱柜上,又碎了一地。

       库尔图瓦一边笑一边说:“这才像一个家嘛,刚刚那么沉默做什么?”

       “你这个疯子!”凯文一边推搡着夏尔,示意他离开,一边拿所有他身边能拿到的东西砸向他的丈夫。

       “吵闹的、有情绪的、互相拉扯的——这才叫家,夏尔。”库尔图瓦越过凯文,宽大的手掌紧紧按住夏尔瘦小的肩膀,他蹲下身将头压在夏尔的肩膀上,吃吃笑着说:“可你只是一个Beta,宝贝,你要怎样得到幸福呢?这些喜怒哀乐与你都无关吧?”

       他看到了!夏尔在心中尖叫,即使内心已经翻腾蹈海,但他面上仍是惊恐的神情,他看了我的日记!

       库尔图瓦一边说,一边抓住夏尔低垂的手臂,强硬地将他的手拽到夏尔的面前。他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撑开被夏尔攥紧的拳头,里面满是被碎玻璃扎开的裂口,正不断滴落豆大的血珠。库尔图瓦这一下不仅是撕开了夏尔故作坚强的伪装,也彻底撕烂了凯文努力掩饰的一地鸡毛。

       “你要记住了孩子,世界是靠着法则运转的。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就有什么样的命运,去接受你的命运,接受你所遭遇的一切,因为你生来就只是这样的人。”库尔图瓦笑着,将那些碎玻璃渣往夏尔的肉里按,即使夏尔痛得浑身颤抖,想要从他身边逃开,却被紧紧钳制,无法逃离。

       最后是凯文扯开了库尔图瓦,他原本还想给库尔图瓦来一下,却看到了夏尔的手心,惊得他直接拉着夏尔的手臂拿着车钥匙去医院。而被爸爸裹挟在怀里的夏尔转头看到的是蹲在原地的父亲,他从地上捻起一些玻璃渣,狠狠捏在手心里,不一会他的手心里也全是血。

       然后他朝着凯文的背影、夏尔的面将染血的指尖抵在嘴角,随着苍白的肌肤扯出的微笑往上画,就像是游乐园里的小丑一样,半张脸上都是裂开的红色笑容。夏尔的手搭在凯文的手臂上,手心里的血蜿蜒留下,染红了凯文干净的小臂。他看着朝自己画出一个血腥笑容的父亲,看着凯文极力掩饰却仍是一片狼藉的家,看着手心里挤在血和肉中的玻璃渣,终于落下一颗又一颗的泪珠。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年仅十四岁的夏尔攥紧了手心的玻璃,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也不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些渣子一样碎裂掉,随着血液的循环划伤了它所能到达的所有地方。

       原来是这个世界运转的法则就是这样,Alpha掌控主导地位,Omega无法反抗他的丈夫,Beta无法反抗他的父亲,性别的压制就是一切。

       他太痛恨这一切了,他以为只要自己听话,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并没有。他没有分化成Alpha,他没办法保护自己的爸爸,没办法对抗自己的父亲,他甚至闻不到任何信息素!

       夏尔坐在洁白的医院里,垂眸看着护士为他的手心清创,低声问了一句:“护士小姐,请问你是什么性别?”

       护士疑惑他的这个问题,只当是孩子太紧张了,温柔地笑弯了眼睛,“姐姐是Omega噢,小弟弟你是什么性别呀?看你那么勇敢,都不怕痛,肯定是一个小男子汉!”

       “你觉得我是Alpha?”夏尔抬头看她,蓬松的金发凌乱散落在眉眼前,深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护士,看得护士心头一跳。但夏尔只看了一会,随后又低下头说:“我不是,我只是一个Beta。”

       “啊哈哈······”护士松了口气,“Beta也很棒呀,很多事情只有Beta才能做呢。”

     夏尔并没有回她话,只是看着细长的医用镊子在自己的手心里翻找玻璃碎渣,看见镊子上反射出自己和库尔图瓦相差无几的眉眼低声笑了笑,“工蚁而已,权力和资源都在Alpha手上啊,姐姐,你不害怕吗?”

       护士被他问得一愣,夏尔接着说:“我只是工具,可姐姐你却是资源啊。”

       “资源······?”护士被夏尔这番冒犯的话气得猛一抽气,但是她又不能对孩子做些什么。

       夏尔并不理会她,只是抽动了一下手指,刚缝了线的手心仍是痛,彻骨的痛。

     他想起之前凯文带着自己去商场时遭到流氓的骚扰,是库尔图瓦保护了他们,库尔图瓦只是站在他们面前,至上而下地俯视他们,看着就像是一个标准的Alpha,然后那些流氓就逃走了。

       那个时候夏尔还想,太好了,他的父亲是一位Alpha。

       现在他仍是这么想的。夏尔低着头吃吃笑了起来,那神情和库尔图瓦当时的模样如出一辙,“太好了,姐姐。我的父亲是一位Alpha,我的爸爸是一位Omega,太好了,我很幸福。”

       

       他曾以为,他已经窥见了世界的真理,直到他在家里看到了那个孩子。那是一个有着棕色卷毛的棕色眼睛的男孩,他站在爸爸的朋友,克里斯叔叔身边,好奇地朝凯文伸手要抱抱。

       “爸爸?”夏尔怔愣地站在原地,手上拿着刚换下来的球衣。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朝夏尔看来,卷发男孩的面容更清楚地呈现在夏尔面前,他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仿,甚至可能还更小一点。凯文俯身轻轻拥了一下男孩,然后朝夏尔招招手。

       “夏尔,来,这是若昂·菲利克斯,是克里斯的儿子。”凯文露出温柔的笑容,揉着菲利克斯的头发,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开心很多。

       夏尔走到爸爸的身边,朝克里斯打了个招呼。他知道克里斯,是一位特立独行,很有个人风格的Alpha,夏尔很佩服他。沉默地走到男孩面前,菲利克斯拽着克里斯的手臂,看起来有些害怕。

       感觉到对方的不自然,夏尔顿住了脚步,有些担忧地看向凯文。凯文也不明白为什么菲利克斯突然变得那么安静,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菲利克斯了,知道他其实是很活泼的性格。

       所以他也不清楚怎么了,又看向克里斯,克里斯朝凯文安抚性笑了笑。

       还没说话,菲利克斯就兴奋地朝夏尔伸出手,“啊!是凯文叔叔的弟弟吗?”

       啊?夏尔愣住,没听懂菲利克斯的意思。克里斯则无奈地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脑袋说:“是凯文叔叔的儿子,你的弟弟。”

       “噢。”菲利克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朝夏尔眨了眨眼睛,就像是一只有着蓬松皮毛的小动物。

       菲利克斯仍朝夏尔伸着手,夏尔在凯文鼓励的眼神下局促地朝菲利克斯伸出手,还没伸出多少,菲利克斯眼疾手快地紧紧握住夏尔的手。他先是左手拽住了夏尔的手,然后右手又叠在夏尔的手背上,炽热的温度从薄薄的肌肤一直传达到夏尔的身体里。

       就像是一根枯死的瓜藤根部被点燃了,火焰一下子就顺着血管脉络烧到了心脏里,似乎连血液都沸腾起来。

       “弟弟你好,我叫菲利克斯。”想要抽出手,却被紧紧攥住,温暖的手心和肌肤裹在自己的手上。夏尔急促地呼吸,看着神色单纯的菲利克斯,穿透肌肤的温度,红了眼眶,“你可以叫我小菲。”

       最终夏尔只是抿了抿唇,朝菲利克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好,小菲,我叫夏尔。”

       他是若昂·菲利克斯,是克里斯叔叔的小儿子。

       刚刚在爸爸和克里斯聊天的间隙中大致了解到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菲利克斯是Omega,而克里斯叔叔是Alpha,菲利克斯的哥哥凯也是Alpha,他们的信息素影响到菲利克斯的发育了,医生建议他们让菲利克斯到有Omega的家庭里住一段时间。

       原本克里斯是让小菲去了德国,跟凯一起住在罗伊斯的家里。但是罗伊斯和莱万两人之间出现了矛盾,为了不影响菲利克斯的恢复,克里斯只好把他从德国接回来。

       “你还想喝点别的吗?”夏尔拿着可乐递给菲利克斯,给他打开还插了根吸管,“家里东西不多。”

       菲利克斯双手接过可乐,然后看着夏尔只是俯身并不打算坐下的样子伸手扯了扯夏尔的袖子,笑着说:“夏尔坐下来呀,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弄吗?”

       夏尔顺着他的动作坐下,腿陷入到柔软的沙发中,紧紧靠着菲利克斯。他摸了摸菲利克斯的小卷发,低声问他:“没什么事,你比我大吗?”

       “对呀,爸爸说我比你大一岁呢。”菲利克斯觉得脑袋痒,伸出右手挠后脑勺,然后碰到了夏尔的手,一把抓住拽到自己面前,“哈!你在使坏,被我抓到了吧!”

       虽然主动的是菲利克斯,但是他用力太猛,夏尔的手被他从身后一下子扯到身前,臂弯完全将菲利克斯拢在怀里。而菲利克斯也因为反作用力脑门都撞到夏尔的锁骨上,他小小的痛呼一声。

       夏尔担心地抬起菲利克斯的头看了一下,他摩挲在菲利克斯额头上的指尖不自觉地颤抖,想要多触碰却又克制地停留在额头上。

       菲利克斯总觉得夏尔很奇怪,看起来跟萨沙、跟布兰特不一样,他们总是对自己很温柔也很耐心。虽然夏尔也很温柔,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是直勾勾看着自己,深色的瞳孔里印出的是黑色的自己,有一点怪怪的。

       不过菲利克斯不害怕这个,克里斯说他是夏尔的哥哥,不能像在罗伊斯叔叔家里一样总让几个哥哥照顾自己,他会照顾好夏尔的。

       他模拟着萨沙平时的样子,想要教育一下夏尔,但是看到夏尔柔软的金发之后又不自觉地朝他撒娇。

       最后也没有怎么样,反倒被夏尔拿游戏机哄着坐在地毯上玩游戏。

       夏尔不怎么玩游戏,那个游戏机库尔图瓦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放着。夏尔就坐在菲利克斯身后的沙发上,他一开始是挺直背脊坐着,随后视线一路从菲利克斯的后脑勺一点点下滑至他的后颈。

       那块平滑的肌肤下藏着一个腺体,那是性别的标志。

       他深吸一口气,完全放松地躺在沙发上,眼睛仍紧盯着菲利克斯的腺体。

       父亲······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克里斯站在厨房,越过橱柜看向在客厅里的两人,他皱了皱眉说:“你家夏尔······有那么外向吗?”

       凯文随他的眼光看去,沉默了一会说:“他没有朋友,现在小菲来了,也许他就不那么孤僻了。”

       “是这个道理,但是——”克里斯仍有些顾虑,他不想说得太难听,犹豫了一会继续说:“你确定库尔图瓦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嗯。”凯文听到那个名字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要到西班牙出差。”

       如果不是医生预计的分化时间要到了,克里斯也不会把菲利克斯送出来。医生强调过他分化这段时间一定要跟Omega呆在一起才能保证他这段时间分化能平稳度过,而且凯文家的夏尔又是个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

       “好吧,这段时间就拜托你跟夏尔了。”克里斯叹了口气,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让菲利克斯跟库尔图瓦接触,那就是个疯子。而他跟凯文的孩子······现在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生活,克里斯真的很担心。

       也许可以找卡卡。克里斯垂下眼,思考了一会,随后又摇摇头,将脑袋里的想法甩出去,算了,还是相信凯文吧。

       就这样菲利克斯在凯文家里暂住下来。

       

       还好医生预测的分化时间在暑期,菲利克斯也就当做只是来比利时过个夏令营,而且他真的很喜欢夏尔,他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再是最小的一个,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想要以哥哥的身份去照顾夏尔。

       “小菲,睡醒了吗?”凯文敲了敲夏尔的房间门,轻声问,“早餐已经做好了,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菲利克斯刚在这住了三天就出现了发热的症状,但是却又迟迟没有分化完成,凯文很担心。夏尔主动去睡了库尔图瓦的房间,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菲利克斯,现在他正站在凯文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杯温牛奶。

       “······睡醒了,叔叔。”良久,门口才传来闷闷的一声回应,说完门也打开,露出裹着棕色毯子的身体,“谢谢叔叔,谢谢夏尔。”

       他的鼻音很重,眼睛里全是水雾,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晕晕乎乎的。夏尔见他扶着门都站不稳的样子伸手揽住他的腰,任由菲利克斯完全倚在自己的怀里,夏尔一边单手将菲利克斯抱起,一边往床边走。

       “嗯······我可以自己走。”菲利克斯嘟囔着,脚不安分地摆动,但是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挣扎了一会又抓着夏尔的衣服眯上了眼睛。

       夏尔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打横抱起浑身发热的菲利克斯放在柔软床铺上,凯文拿着刚做好的华夫饼也走了进来。他用手背试了试菲利克斯的额头温度,又拿出体温计给菲利克斯测温度,皱着眉说:“怎么还是在低烧,他昨晚吃药了吗?”

       “吃了,医生说他身体素质不太好,低烧还要持续一天。”夏尔抽出几张纸巾,仔细地为菲利克斯擦掉额头上的汗,“他一定会分化成Omega吗?”

       凯文点点头,翻找着医生开的药,“他们家情况有点特殊,但也不一定,医生推测说凯分化成Alpha的几率是74%,小菲分化成Omega的几率是83%。”

       83%?夏尔蹙眉,又快速舒展开。这个几率基本分化成Omega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什么意思?父亲特地挑这段时间出差,还说给自己送了一个惊喜,是什么意思?

       夏尔望着菲利克斯红透的脸和张着嘴小喘气露出的一点舌尖愣神,想到上个星期父亲突然找到自己说要送给自己一个惊喜的场景,当时库尔图瓦那张憔悴又苍老的脸再一次露出他万分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双手猛地抱紧怀里的人。

       “老天,这个该死的······”凯文找着药的动作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接通了电话之后和对面的人争执了几句,随后便强忍着怒气对夏尔说:“夏尔,爸爸工作上有点事,你能照顾好小菲吗?”

       “我会的,爸爸。”夏尔没有抬头,仍低头看着小菲,手指不断来回揉搓着菲利克斯的卷发。

       凯文紧蹙着眉,严肃的说:“夏尔,看着我,向我保证。”

       听到这话的夏尔才抬头,与自己的爸爸对视,末了他笑着说:“我向你保证,爸爸。”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公司那边催得急凯文也顾不得去揣摩夏尔的神情和话语,匆匆带上了房门离开。

       等到凯文离开,夏尔又恢复刚刚的动作。等到菲利克斯迷迷糊糊又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夏尔用深邃的眼睛紧盯着自己的样子,但菲利克斯在这几天也已经习惯了夏尔的这个小怪癖。

       “叔叔呢?”菲利克斯推了推夏尔的胸,想坐起来,“饿了。”

       夏尔不为所动,只是托着菲利克斯的背脊让他半躺在自己身上,“爸爸有事出去了,吃点华夫饼吗?”

       菲利克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想去卫生间,我还没刷牙呢。”

       听到这句话的夏尔被逗笑了,拉起菲利克斯的手,想要直接把他抱到门口去。但菲利克斯又挣扎,拒绝夏尔的动作,然后费力地爬下床,自己朝卫生间门口走去。

       看着有些踉跄的背影,夏尔低垂着眼抿唇,锁骨那块刚刚还跟菲利克斯的腺体接触的皮肤仍滚烫,思考片刻便追了上去。

       吃了早饭又吃了药,菲利克斯的精神好了一点,坐在夏尔房间的地毯上玩乐高,夏尔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玩。

       “你房间里好多乐高噢,可是怎么都没拼起来?”菲利克斯拿起一个乐高超人,犹豫着是放在乐高蝙蝠侠旁边还是乐高神奇女侠旁边,“爸爸不经常买给我玩,他说我还是多锻炼点好。”

       夏尔瞥了眼衣柜边的嵌墙大收纳柜,里面摆放的全部是玩具,有乐高、游戏机、模型等等,那些都是凯文以库尔图瓦的名义买给他的。他抿着唇,伸手放在菲利克斯的下巴上,强硬地拧过菲利克斯的头,然后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

       菲利克斯的身体还在发烫,他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夏尔散落的金发。

       “我没那么喜欢玩这些,如果你喜欢,全部给你。”夏尔发现自己和菲利克斯对视上,快速地垂下眼皮避开菲利克斯的视线。

       听到这话,菲利克斯高兴地笑了,把乐高超人扔在一边,双手捧着夏尔的脸认真的说:“谢谢你夏尔,你真好,我好高兴有你这个弟弟。”

       还没等夏尔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震耳的摔门声,吓得菲利克斯一个激灵。他茫然地转头,刚刚拼好的乐高掉了几块在地上。

       “······滚出去!······与你无关······”

       楼下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音,菲利克斯听出来一个是凯文叔叔,另一个人的声音很低沉,他不认识。菲利克斯很担心,他转头想要问问夏尔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夏尔手心里紧紧攥着乐高超人,呼吸紧促,整个人都不断地颤抖。

       “怎么了?怎么了?”菲利克斯慌忙地抱着夏尔,希望能安抚到对方,“我听到凯文叔叔的声音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夏尔将头深深地埋进菲利克斯的脖颈里,他闻不到信息素,却本能地去嗅菲利克斯的信息素,想要寻求安慰。又是一声刺耳的玻璃碎裂声,菲利克斯实在是坐不住,想推开夏尔下去看看,却被对方强硬地按在了原地。

       “那是我父亲,库尔图瓦。”夏尔的声音哽咽,一字一句都带着复杂的情绪。

       父亲?菲利克斯一愣,他听爸爸说过库尔图瓦,但是他不知道那个可怕的叔叔居然是夏尔的父亲。而且下面的动静真的很大,菲利克斯很担心凯文,但是夏尔的情况又不好,他只好先安抚夏尔。

       下一秒又是一声惊呼,菲利克斯听出来那是凯文的声音,他又急又气,“哎呀,是不是欺负凯文叔叔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夏尔没有拦住菲利克斯,他没想到这段时间一直恹恹的菲利克斯现在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推开了自己往楼下走。夏尔习惯了这种情况,只要再等一段时间一切就都会平静下来的,但是现在菲利克斯下去了,事情都将变得不可控,他好害怕菲利克斯会受伤,连忙跟在他身后。

       刚走到楼梯口,夏尔就拽住了菲利克斯的手。此时凯文被库尔图瓦拽着头发往厨房走,而凯文的手则被库尔图瓦的另一只手紧紧锁住,这副场景即使是对夏尔来说也是太超过了,他从来没有直面过父亲和爸爸之间对峙的场景。

       “你、你干什么!”菲利克斯也没见过这种场景,高大又阴沉脸色的库尔图瓦太吓人了,吓得菲利克斯说话都不利索,结结巴巴地说:“放开、放、放开凯文叔叔!”

       库尔图瓦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往厨房走。

       那一刻菲利克斯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直接跑到库尔图瓦面前拽住了他的腿,夏尔被他的动作一惊冲过去拉开了库尔图瓦跟菲利克斯。库尔图瓦挑挑眉,松开了钳制凯文的手,从上至下地审视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见凯文被松开,连忙也松开库尔图瓦,站到凯文身边。

       凯文和库尔图瓦又再争执着什么,菲利克斯听不懂,只见凯文全身上下都是紧绷的,夏尔也站在自己身边,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虽然菲利克斯听不懂,但他看得懂库尔图瓦的肢体动作,见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对凯文或者是夏尔动手的时候,菲利克斯也忘记了自己刚刚也被库尔图瓦的眼神吓得直哆嗦,往前两步站在了凯文和库尔图瓦中间,双手猛地一推,把库尔图瓦推得后退两步。

       “不可以欺负凯文叔叔和夏尔!你怎么这么坏啊?!”

       菲利克斯太紧张了,彪了好几句葡语,凯文跟夏尔都听不懂,但是懂西语的库尔图瓦听懂了,他惊讶地看向夏尔,见自己的儿子的神情晦暗不清,开怀地笑。

       库尔图瓦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库尔图瓦的身影彻底消失,凯文才从那种极致的愤怒和恐惧中缓过来,夏尔更是惊诧,那种像走钢丝一样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像是几近溺毙的人呼吸道空气一样大口喘着气。

       菲利克斯的腿不断打着颤,他看见库尔图瓦离开,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直直晕了过去。

       

       他在分化,他要成为一位Omega了。夏尔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爸爸抱着菲利克斯不断释放信息素安抚着菲利克斯。

       他怎么敢站在Alpha面前怒斥对方的?他不害怕吗?夏尔看向手心里的乐高超人茫然地想,他害怕呀,他全身上下都说着害怕,可他仍然站在了自己和爸爸面前······

       夏尔又想起这段时间菲利克斯总和自己说的那句话:“我是哥哥噢,我会保护你的,虽然现在是你在照顾我······”

       “······夏尔呢?”

       床上的人喃喃自语道,夏尔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快步走过去跪在床边,紧紧握着菲利克斯的手。

       浑身被汗浸湿的面颊红彤彤的,褐色的眼睛看着夏尔,见他完好无损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你没事吧?你没事就太好啦。”

       天哪,天哪。听到菲利克斯的话,夏尔直接红了眼眶,他紧紧攥着菲利克斯的手,看他难受的样子心也胀痛得不行,他抬头看向爸爸,问:“爸爸,你当时分化也那么难受吗?”

       凯文摇摇头,“小菲被库尔图瓦吓到了,现在分化的时间比医生预测的提早了一天。”

       夏尔听到这话,沉默许久,“爸爸,如果他分化成Beta,会不会好受一点?”

       凯文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焦虑地不断用毛巾擦拭菲利克斯的额头。菲利克斯的手不安分地摸,从夏尔的手心里摸到了那个乐高超人,他捏着超人的身体晃到夏尔面前,笑着说:“夏尔不要不高兴,超人在这里呢,他会保护你的,把你所有的不高兴通通赶跑的。”

       那个红蓝色的小人在面前晃着,夏尔的视线越过它望向它身后的菲利克斯,他仍挂着乐观的笑,眼睛里热烈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什么超人啊,它不是我的超人。

       那炽热的眼神照进了夏尔的心里,在漆黑的小房间里开了一扇小巧的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

       你才是我的超人啊,你在我最害怕的父亲面前保护了我和爸爸,你才是我的超人。

       泪水不断滑落,夏尔拿开了那个乐高超人,双手像和菲利克斯第一次跟自己见面时那样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虔诚地将菲利克斯的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

       上帝,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语,请求您别让他分化成Omega,请他成为那剩下的27%,请赐予我一次机会。

       但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祷告,第二天爸爸告诉他菲利克斯分化成了Omega,他的祈祷落空了。

       夏尔撇过头,避开了爸爸让他拿给菲利克斯的餐盘,垂在身侧的手攥成紧紧的一个拳头。

       他开始痛恨这一切,痛恨自己的爸爸没生下一个Alpha儿子,痛恨自己没有分化成Alpha,痛恨菲利克斯如医生预测的那样分化成了Omega······

       凯文并没有强迫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良久,他动了,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走上楼,见到坐在自己床上慢慢吃着早餐的菲利克斯,露出一个笑容。

       “早上好,小菲。”

       没关系,脱离了法则也可以活下去,就像小菲的父亲和爸爸一样······我只要能牢牢抓住这一切,就可以了。

       菲利克斯看见夏尔和他手上的那杯牛奶,先撇撇嘴说想喝可乐,然后看夏尔笑了也跟着乐呵呵的笑。

       下午克里斯就飞到了比利时,把菲利克斯接走了,但是菲利克斯答应了他每年都会来比利时找他玩,所以他看着菲利克斯笑意盈盈的脸又开始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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